林鹿:“路、路知意,你难道就只有一句再见吗?”他惊诧的看向路知意,单纯无辜的杏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甚至因为太震惊和意外,他的肩膀都保持着微微抖动的幅度。
他宁愿听到路知意说一句“我恨你”,也不愿意看到路知意用这么平淡的反应对待自己。
就好像、就好像他对路知意来说只是个毫不相干的存在,可就在不久前,路知意还满眼爱意的看着他,一双专注又认真的眼眸似乎只能装下他一个人。
路知意叹了口气,有些不明白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再见”而已,为什么就惹得面前的omega如此惊讶,甚至那双令人怜惜的眼眸中还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怪不得每个小世界披着“追夫火葬场”的皮,但实际上却是“舔狗1”坚贞不渝在努力。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又或者可以概括为——“我已经向你迈出一步,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路知意在心里默默思量,已经开始琢磨到时候如何跟上头申请“工伤补助”了。
咳咳……这事往后先排一排,先解决一下面前这个omega吧。
于是路知意十分干脆的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回答:“是的。”
“我的确没有别的话要和你说了。”
“但你非要问的话,我还有一句话。”
林鹿眼中依旧闪烁着楚楚动人的泪光,但心里却并没有他表面看起来那样悲伤。
在听到路知意的回答时,他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意料之中。或许路知意的确对他失望至极,但是冷酷无情下的外表下依旧无法压抑对他的喜欢。
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林鹿一直攥着的手悄然松开,不过开口时声音中还隐约带着些许哽咽:
“什么话?”
无论是毫无顾忌的对他表露失望和受伤都足以说明路知意心中依旧有自己,尽管他狠心的想要割舍掉这段关系,却依旧会留下一些爱他的蛛丝马迹。
只要能确认这一点,自己好好哄一哄路知意说不定也不是没有让路知意回头的可能。
林鹿静静注视着路知意,但心里却已经做好了各种应对之策。
但纵有万般准备,有些事也是始料不及,就比如说路知意毫不避讳的对他说——
“你能快点收拾东西离开吗?我找的阿姨要过来了。”
这一瞬间,路知意的声音在林鹿耳中忽近忽远,直到最后逐渐变得清晰时,林鹿脸上的神情已经只能用“勉强”二字来形容了。再加上昨晚林鹿彻夜未眠,喝了酒又没得到充足的休息,此时身体摇摇晃晃,只能强撑着靠在墙上来支撑自己不要倒下。
“好,那些杯子就留下来吧,我不方便带走。”林鹿扇动着弯曲挺翘的长睫,片刻后低落垂眸,右手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试着用那一丝痛感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果然,就像他爸说的那样,不能逼得太紧,也不能太迫切。
林鹿口中说的那些杯子正整整齐齐陈列在不远处的玻璃橱窗内,透明的玻璃格子将一整面墙都占满,里面色彩绚烂、精致好看的陶瓷杯被静静的放置在里面。
林鹿虽然是学艺术的,但是因为omega平时会额外辅修一些其他的课程,所以林鹿上过一学期的陶瓷课后就对这方面尤其感兴趣。
玻璃格子内大大小小的杯子都是林鹿亲手捏的,偶尔他还会给几个眼缘不错的alpha送一些自己亲手做的杯子。
在他看来,那并不能代表什么。
一个随手捏的杯子而已,对他来说,碎了和送给这些alpha没有丝毫的区别。
甚至在家里的时候,这些杯子都被他随意的堆放在房间角落,也只有路知意会小心翼翼的帮他把每一个杯子都好好的收起来。
后来积少成多,路知意便特意做了一整面墙的玻璃橱柜用来摆放这些杯子。
对林鹿来说,易碎的陶瓷杯存在的价值仅仅只在于他亲手捏造它的过程,除此之外,他并不想耗费过多的心思在保存、转移它上。
所以林鹿不会带走这些东西,麻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得给路知意留一些寄托彼此回忆的物件,这些被路知意小心翼翼收起来的杯子便是最好的选择。
而听见林鹿的话,路知意也瞥了一眼那边的玻璃柜子,淡淡的扫了一眼之后在默默心里吐槽——
“别人能轻易丢弃的东西,你却非要当个宝。”
要是还有人说这种小世界攻一点都不舔,路知意就真的要闹了。
路知意也猜到了林鹿打的什么主意,于是又多问了一句:
“你不带走的东西都是你确认不要了的,对吧?”
这话听起来没错,但是从眉眼上扬不掩笑意的路知意嘴里说出来,林鹿心里却忽然生起几分不好的预感。
他看着路知意频频看向那面墙,最后没忍住脸色难看的问:“难不成你要砸了那些杯子?”
如果路知意真的要这么做……
林鹿抿着淡粉嘴唇,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但幸好路知意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表示自己不会那么做后路知意笑吟吟地看向他:
“这些杯子这么好看,砸了有些可惜……”
“但是用来种多肉却刚刚好,你觉得呢?”
林鹿:“……?”